【周叶】Devil（中）
（中）
“能退兵吗？”饶是叶修早有准备周泽楷会这么问，听到时心还是不自觉地沉了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能。”
“我知道答案的。”周泽楷也只是道。
叶修平静地说：“这场仗打了四年，还剩最后一击王城就会破，无数个亡魂在为我们护航，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回头。”
“……教廷呢？”
叶修冷笑，因着眼前人是周泽楷，他还克制着不要吓到他，“我父母和两个舅舅受的苦，我要他们千倍万倍的奉还。”
【以上前文】
“若是……我求你呢？”
叶修这辈子第一次面对周泽楷时冷下脸：“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吗？”
周泽楷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看看那个牢笼，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小周，你虽然单纯，但不是傻子，教廷把你送到我这是想做什么你绝对清楚。”叶修眼底越发冷冽，“就凭教廷敢这么对你，我要和他们算的账只会加多。”
教廷竟敢、竟敢将他的小周作娈宠打扮，放进牢笼当做和礼献过来，他们将他当成什么，又将周泽楷当成什么。
叶修恨不得现在就把怒火烧进王城，直烧到教廷。他要听着那群人在火海中绝望地呼喊，直至灰烬满空；要让他们活着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后悔曾经那样对待他父母，后悔这样对待周泽楷。
叶修没想到周泽楷的下一句话能让他的身体从头冷到脚，他听见周泽楷说：“我自愿来的。”
沉默是最锋利的话语，它能悄悄地侵入人的身心，扎根五脏六腑，最后生出无数的尖刺来，让人疼得无法自已。
“你再、说一遍？”
周泽楷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教廷就对他那么好？为了让他放过教廷，周泽楷甚至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
周泽楷最终在他手中泄了出来，叶修抽出湿粘的手，想着是不是真的要继续下去，却突然看见原本只能脚尖触地的周泽楷此刻正稳当的站着。
他一惊，连忙抬头，只见绳子不知道何时已被割断，周泽楷正揉着自己被捆得发红的手腕。
叶修将此归为是自己大意，他在周泽楷面前从来就没想过要防备。下一步要如何他还没想好，一个充满掠夺性质的吻就落到了他唇上。
他根本就没想到周泽楷的力气会大成这样，叶修推搡着吻他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怒气哽在喉咙处，被亲吻得根本发不出清晰的音，反倒是周泽楷瞅了空当，将舌头也伸进了他唇舌。
一时的下风不意味着叶修会一直被掌控，他抬膝在周泽楷腹部撞击了下，力气不大，却也够周泽楷受的了。
叶修拎着周泽楷的衣领，径直走到卧床边，就把人往他的榻床上一扔。
身体与木板碰撞在一起，周泽楷闷哼了一声，引得叶修心里一顿，脸上却依旧镇定。
叶修解掉身上主帅盔甲，只留一层里衣，整个人覆上了躺着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泽楷。
“自己亲上来，你挺迫不及待的。”叶修说，“好，那就看看洁白无瑕的圣徒染上污浊后，上帝还会不会收你。”
在他下手撕衣服前，却突然听见周泽楷笑了一声，又意外地听到周泽楷回答了他：“早就不会收了。”
叶修蹙眉，周泽楷又笑着道：“当年……你就喜欢我对么。”
莫名被戳中了心事，叶修不急不缓，他说：“那又如何？”
“我也喜欢你。”周泽楷很认真地道。
意料之中迎来了叶修的错愕，趁着机会，周泽楷用力一个翻身，两人上下位置颠了个倒。
“我上你。”压着叶修的人说。
在叶修动手与他反抗前，周泽楷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长袍，将上半身裸露给叶修看。
“……你！”叶修顾不得为了周泽楷那三个字生气，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本应光洁的身体却布了些伤痕。而且这些伤口他熟，长年在刀光剑影中讨命，他身上就满是这些伤。
“我自愿来的……不是为了让你放过教廷。”叶修听见周泽楷说，“我是来见你的。”
* * * * * * * *
王室支离破碎那天，大主教带着他立于教堂的穹顶处，一老一少望着远处城门口即将被押送着前往沙漠的叶家三口。
大主教脸上满是嘲讽的笑，王权与神权在百年的斗争后，赢家终究是他们。王室现在由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掌权，在他眼里和傀儡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周泽楷没什么表情，似乎对王室陨落丝毫无感。但他人本就清冷内向，主教只将他这反应当成是性格使然。
“王室和教廷从来就是两相对立，就算不是今天，总有一天也要有个死活。现在，我们赢了，就这么简单。”大主教对周泽楷没多大感情，但他是上帝忠诚的信徒，也是教廷忠实的守护者。周泽楷是他继任者这事已是板上钉钉，因此他还是不吝给几句劝诫的，“教廷没干预你和叶修的私交，是为了凡事留一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看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我明白。”周泽楷很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一个月后你便成年，也要领神诏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
大主教率先离去，周泽楷独自盯着城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静止中仿佛有一道视线直直地往他站立的方向射来。
隔着半个王城的距离，他也似乎清楚地看到这道如炬的目光背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周泽楷的身体都在发抖，但他怕有人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得不将自己掩饰好。
叶修的身影渐行渐远，待到人影模糊起来，周泽楷的视线也模糊起来。
从叶修被冠上污名时，周泽楷便问自己，为什么教导他善诚真美的教廷会这么污浊？自称为圣徒，却把圣经上所讲的道义都抛诸脑后。
信仰与现实两相碰撞，周泽楷选择叶修。
可他不够强大，无法去护想要保护的人。
* * * * * * * *
王室的男丁从来不会被娇生惯养，叶修更是从小就跟着他外公在战场上翻滚，被流放后，再恶劣的条件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他父母不同，一个是埋头书本的教育家，一个是被亲王女王呵护着的公主，锦衣玉食、安宁半生的夫妻在抵达沙漠后就双双染病，没几天就病逝了。
教廷若是单单只对付他一个，叶修躲不过去就认了。但是舅舅和双亲的仇，他一定要报。
叶修是他外公卫国亲王一手带大的，见惯杀戮见惯死亡，性格只黑不白。虽然外表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只有和他亲手交锋过的敌人，才知道神佛皆杀的“斗神”有多恐怖。
王室看似陨落，根基却没这么容易动摇，在教廷下手斩草除根前，忠心于王室的几路人马已经联合斩杀了教廷布在流放地区监视叶家的眼线。
杀回王城的路要走很久，叶修有的是耐心。
教廷不是要玩谣言吗，他奉陪玩粉碎。
他打了败战？从古烁金，试问哪位将领没打过败战。
他在军中不得人心？将士们现身说法痛斥奸人如此污蔑主将，叶修从来都与他们士兵们同吃同住，用才上任人唯贤，战场上身先士卒。
叶公爵是敌国血统？公国内有点年纪的都知道，这是二十年前邻国王子追求二公主不得，往公主未婚夫身上泼的脏水。
敌国质问王室答应过的利益？请几个国家出示王室签订协议时的信物，不然动动嘴皮子谁不会。
公主为王位弑兄？笑话，公主本就是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手中的权力已能让她好好地为丈夫和儿子出头，何必多此一举。何况公国上下都知道，国王自小就与公主感情好，有人造谣他的妹夫和外甥，国王更绝对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国王贴身仆人临死说出实情？入王宫之前的背景调查这位分明就是个孤儿，又未曾婚娶，哪来的家人让公主劫持威胁。
叶家被驱逐出王城后，王室仅剩一名直系血脉，十六岁的少年便登上了王位。
他是前任女王与亲王的老来子，年纪比他们的外孙叶修还要小上六岁，因此王室上上下下对这个小王子向来是宠爱有加，衣食住行全都是最好。上面有哥哥姐姐还有比他大的外甥顶着，完全不需要他来烦国家大事，小王子的成长堪比清池里长大的白莲。
他不懂外界那么多的流言，也不懂大哥为何突然离世、二姐一家又被流放沙漠。
他表面上成了公国国王，实际上却成了教廷掌控下的傀儡，教廷还对外声称是辅佐少年君王。
因此叶修要和教廷真正对抗前，还要顾虑着王城的小舅舅。
不用他多费心，教廷也可以自己作死。王权神权本就分离，一个管民生，一个司信仰。大主教是个合格神侍者，却不是个优秀的政治决策者，长期越俎代庖的结果便是民众怨声载道。
天外飞来的巨石在国界处砸了两个深坑，将士们奉令去查探这被奉为神意的神迹，在见到天石上的刻字时纷纷下跪。
每字每句都暗戳戳地指责教廷多行不义，迫害王室正统，代行王权将公国搅得民不聊生。
那些话当然是叶修在将士到达之前命人刻好的，也因此为日后向教廷发难、进攻王城落了个名正言顺。
而真正让叶修爆发的，是在他被流放将满两年时，从王都传来的少年国王暴毙的消息。
他的小舅舅终是没有逃过教廷的魔爪，听到消息叶修活生生把自己的手掌骨给捏碎了，刻骨的疼痛才能让他牢记这血海深仇。
反叛军建立，正式向王城教廷宣战。
他不再是六年前的公国第一骑士和王位继承人，不需要去保护国家承担国运，在许诺了追随者事成后废除荣耀公国的王权和神权、让国家建立君主立宪制后，他就只想作为一个反叛者将教廷烧毁在耻辱柱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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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拿到驾照，所以我本来想好好开个车，结果发现还是两轮自行车适合我【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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